第501章 崩溃边缘
第501章崩溃边缘
对军情六处几个特工的审讯就在按部就班的计划中进行了下去，实际上，陈沉同时启动了总共四场审讯，审讯的地点也并不在安全屋的地下。
出于安全考虑，夏星另找了四处空间开阔的场所，建设了四个审讯室，分别关押了四个军情六处的特工。
这四个场所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，甚至有一处就在一家公司废弃的仓库里，出门走三百米就是相对“繁华”的居民区，但无论如何也没有人能想到，在咫尺之遥的地方，一场毫无人性的审讯正在进行中。
陈沉本来是计划要看完全程、时刻关注被审问者的精神状态的。
毕竟，这不仅能给他提供最直观的判断依据，也能让他增长有关审讯的经验。
但，审讯仅仅进行到第二天时，他就不得不暂时离开了监控室。
因为胡狼到了。
此时距离审讯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24小时，对感觉剥离审讯来说，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时间节点。
“我明白。”
“倒也是.”
“你没猜到？”
而事实上，结果也跟陈沉预料的基本一致。
绝大部分参与感觉剥夺实验的被试者都会在这个周期内崩溃，人类长期以来建立的生物钟和时序观念的威力，往往会在这一刻展露无遗。
胡狼的语气有些惊讶。
胡狼也是不怯场，一听陈沉问，立刻便嘚嘚瑟瑟地把自己学的那几句天津味的中文全都亮了出来。
“你真的要去拉卡的话小心别哪天在路上吃个煎饼，就被IED给炸死了。”
“消息是从保利科技那里来的，我们原本有机会达成一次合作，但我们双方在交流之后一致认为那样做风险太大，所以就暂时搁置了。”
陈沉估计，他来的这一路上，估计就靠连这一句话的发音打发时间了。
“这里的和平持续不了多久了，抓紧时间看看这座古城，要不然，以后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”
“柴斯里拿到了一笔订单，我们将在这里为叙利亚政府军提供一揽子的训练服务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
陈沉摇摇头，语气略带调侃地说道：
“我们至少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，也知道他们会出什么招。”
“我们的伤病可不会直到退休以后才在阴雨天发作，有可能下一场战斗中，一个变型的动作就会要了你的命了！”
这很可能意味着，他的思维逻辑已经开始坍塌了
陈沉毛骨悚然地看着监视器上的一切，连他自己都已经开始感觉到了恐惧，甚至要陷进去了。
——
不过也就在这时，一个电话把陈沉从沉浸式体验中拉了出来。
“.我可没那么倒霉。”
高级神经中枢的功能已经被扰乱，感觉剥夺这种残酷手段的影响，已经突破了心理层面、直达神经性的生理层面了。
看到这一幕的陈沉忍不住对一旁的平川问道。
这样的梦游有时候会持续几分钟，在突然惊醒之后，两人会重新进入睡眠。
如果说要挑选一个东风集团之外的可靠合伙人，胡狼绝对是最佳选择，没有之一了。
“伤病是佣兵的诅咒-——你没听过这句话吗？”
电话那头的是苏海尔，而他带来了一个陈沉意料之外的消息。
陈沉下意识地质疑，但平川却继续说道：
“怎么不可能？他们在这12个小时内饮水量、进食量都是完全不达标的，如果后续发生严重脱水，猝死的概率很大。”
在绝对安静、绝对黑暗的环境下，他们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。
“我的队员后天回到达阿勒颇，全都是干净的人，外出活动比较方便。”
而一见到陈沉，他脸上的兴奋都快压抑不住了。
但哪怕是陈沉这样的门外汉，也明显能看出他已经出现了机械重复的刻板动作，走上了精神崩溃的高速公路。
“说起来确实跟你没太大关系.我听说，伱们跟苏海尔·哈桑已经确定了合作关系？”
听到陈沉的话，胡狼面色凝重地点点头，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：
“你应该想办法退出战斗一段时间。”
因为没提前跟陈沉联系，到了之后他甚至都找不到陈沉，还是把电话打回去给了彭旭成，才确定了陈沉的位置，并且在通过小鱼和骆驼的双重审核后，才最终见到了陈沉。
睡眠状态下，他们的心率、呼吸频率都在不断下降，其中一人甚至已经从昏迷进入到了半休克状态，心率断崖式地降低到30左右，呼吸频率也降到了10次以下。
但，哪怕是重新入睡，他们的眼睛也不会再闭上。
“给他们安排点有限刺激——找个闹钟吊到天花板上去，要能发出哒哒声的那种，但实时改变位置，不要让他们找到。”
“怎么样，分包个任务给我？”
“拉卡？！”
陈沉略微叹了口气，继续说道：
“但我没办法停下来，现在的局势不能没有我。”
四个特工中，有两个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。
“我为什么能猜到？至少我可以确定，你要做的事情跟我没有太大关系，所以，我也根本没花太多心思去猜.”
“他们还能撑下去吗？”
“我知道，恐怖分子大规模入境，安全形势堪忧-——但没办法，我必须得去。”
探索牢房边界、摸过每一寸墙壁、吃饭、睡觉、锻炼保持体力、大喊大叫试图引发回应、降低呼吸压低心率试图听到外界杂音、甚至还开始背诵文学经典、一人分饰几角来保持思维运转
或许他自认为自己的行动很有逻辑性，因为他正在按照严格的日程表执行一系列的动作。
陈沉毫不犹豫地回答，紧接着，他又看向了另外两名被审讯者。
“早上好，吃了吗您呐？”
“如果没有其他事情，你就在阿勒颇好好待着吧。”
后者摇了摇头，回答道：
“撑不了多久了，但很可惜，这种状态下不太可能完成审讯。”
“明白。”
他们选择了直觉上最有效的办法，那就是尽可能延长睡眠时间。
胡狼幽怨地看了一眼陈沉，也没继续卖关子，而是直截了当地解释道：
“我现在是柴斯里在蒲北、叙利亚事务的总负责人，有一些关键情报，我甚至是唯一知情人。”
按照他的说法，他是觉得对柴斯里这样的“白卡队伍”来说，尽可能远离风暴中心或许更安全。
陈沉摇摇头，回答道：
“小事情，骨裂而已，已经做完手术了，大概一两周就能自由活动。”
胡狼郑重点头，也听懂了陈沉在合规的范畴之内，隐晦地透露给他的那一点额外的信息。
“所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？在正式开始训练任务之前，我们会有两周左右的整备时间。”
“我就会这几句，我的中文并不好.”
但陈沉却能感觉到，他其实是担心跟北边直接接触过多，会给陈沉带来不便。
从他们的24小时内的第6轮睡眠开始，两人都开始梦游，如同僵尸一般围着一小片区域不断绕圈移动。
“你去拉卡提供训练服务？你不知道拉卡现在的局面吗？”
“你们在蒲北，我就得经营好蒲北；现在你们的重心明显已经转向中东了，难道我还留在蒲北吗？”
陈沉没想到他能这么快，毕竟按照他的预计，胡狼怎么的也得先去大马士革，在那里跟自己的两個同事完成交接了，再耽搁一会儿、研究研究路线，等个一两周左右再往前线来吧？
然后突然之间，他又完全安静下来，一动不动。
他非常活跃，动作非常多。
最后，胡狼甚至连饭都没有吃，就直接离开前往柴斯里那边安排好的酒店，而在他走后，陈沉也是找机会回了监控室，继续去观察被审讯人员的情况。
“.现在已经是下午了。”
两人随意交流了几句，没有去谈更多敏感的内容，确认陈沉状态还好、确认东风兵团处境安全之后，胡狼也就此告辞离去。
“路过而已——我的目的地是拉卡。”
“不过，真正要彻底恢复，可能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。”
“沉船！我们久别重逢了！”
胡狼翻了个白眼，跳过了这个略微有些沉重的话题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他坐的是柴斯里安排的飞机，直飞塞浦路斯后走水路到拉塔基亚，然后又从拉塔基亚坐车直奔阿勒颇。
哈姆瑞特有一伙恐怖分子正在筹划对阿勒颇发起袭击，而他们手里，有大量来自伊拉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。
因为他知道，如果胡狼能得到这个消息，那就一定说明，他是有资格知道的。
陈沉本来确实不会拒绝，但，他的直觉突然给他报了警。
可实际上，胡狼那真是一秒钟都没停。
“明白。”
“我当然可以彻底脱离柴斯里，投入东风兵团，但那跟我们说好的计划是完全不一样的。”
“那样的话，计划里的那些港口、那些基地怎么办？”
而与此同时，这两人近乎同步地出现了大量无意识动作。
那叫一个字正腔圆，那叫一个情真意切。
但在陈沉这些观察者看来，他其实只是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崩溃不断累积重量。
“我必须要利用好柴斯里这个平台。”
“.再说几句别的我听听？”
说到这里，胡狼长叹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
“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，对吧？”
要知道，这时候的拉塔基亚其实都还不太稳定，虽然各方都在停火，但零星的武装冲突甚至比真正前线的泰勒里法特还要频繁。
“当然，等我的支援到位之后会轻松一些-——话说回来，你到底要来叙利亚干什么？”
这句话，他说的是中文。
上一秒，他还在扮演莎士比亚作品里的角色大声朗读台词，下一秒，他就做起了俯卧撑。
这一份“边界感”，让陈沉都有些感慨。
这并不是主观的揣测，之所以有这个结论是因为.他自认为严格执行的动作中，已经出现了错乱。
陈沉无奈地打断了他，而后者则是嘿嘿一笑，转而问道：
“沉船，你的手受伤了？严重吗？”
“只有推着柴斯里往前走，我们才有继续合作的可能。”
“他们走入极端了，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来说，他们正在的自我部分已经大幅度沦陷，本我潜意识也已经受到重创，如果不实施干预，这两人是有可能会在药物的影响下猝死的。”
陈沉的语气里有好奇，但也没到“敲响警钟”的程度。
“不过，这次的服务仅限于后方的民兵部队，目的是以预备役形式去应对未来可能爆发的全境战争。”
“所以，拉卡就拉卡吧，说实在的，我要做的事情，可比你要做的事情安全多了.”
“当然，我也不只是想要‘混口饭吃’，我想要的是，借助你的力量，尽可能去做一些我以前不敢想的事情。”
陈沉本来想利用夏星的关系给他找一处安全屋，但胡狼拒绝了他的好意。
然而，这不仅没有缓解他们遭受的巨大压力，反而进一步加速了他们的精神崩溃。
苏海尔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，是想让东风兵团参与对这伙恐怖分子的围剿，毕竟在苏海尔看来，陈沉对此很有经验。
听到胡狼的话，陈沉哈哈一笑，回答道：
“目前还真没什么任务，我也在等支援。”
“我觉得，对这两人，试着缓一缓策略吧。”
陈沉愣了。
“你看，小鱼允许我来见你，肯定也是有让我帮你一把的意思。”
这两人的表现比另外两人要活跃一些，其中一个状态还好，还在保持着规律的运动和看似规律的睡眠。
“行了行了，说英语吧。”
而最后一人、也就是此前陈沉跟夏星讨论时看到的那人，则是这四个被审讯者中状态最差的。
“猝死？怎么可能！”
而他对这样的错乱完全没有感知。
陈沉微微点头，也没有继续追问他跟保利科技沟通的细节，而是转而问道：
“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？如果是训练服务的话，你不是应该留在大马士革一带吗？跑来阿勒颇干嘛？”
胡狼也真就是枪林弹雨里练出来了，压根没在怵的，自己带着个副官、或者叫助理翻译，开着辆十八手的吉普大切诺基，哼哧哼哧就干到了阿勒颇。
“明白，按你说的做。”
“当然，我不知道具体的合作是什么，所以你不用担心，这件事情并不存在泄密风险。”
有任务是好的。
可这个任务.会不会太完美了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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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军情六处几个特工的审讯就在按部就班的计划中进行了下去，实际上，陈沉同时启动了总共四场审讯，审讯的地点也并不在安全屋的地下。
出于安全考虑，夏星另找了四处空间开阔的场所，建设了四个审讯室，分别关押了四个军情六处的特工。
这四个场所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，甚至有一处就在一家公司废弃的仓库里，出门走三百米就是相对“繁华”的居民区，但无论如何也没有人能想到，在咫尺之遥的地方，一场毫无人性的审讯正在进行中。
陈沉本来是计划要看完全程、时刻关注被审问者的精神状态的。
毕竟，这不仅能给他提供最直观的判断依据，也能让他增长有关审讯的经验。
但，审讯仅仅进行到第二天时，他就不得不暂时离开了监控室。
因为胡狼到了。
此时距离审讯开始已经过去了整整24小时，对感觉剥离审讯来说，这是至关重要的一个时间节点。
“我明白。”
“倒也是.”
“你没猜到？”
而事实上，结果也跟陈沉预料的基本一致。
绝大部分参与感觉剥夺实验的被试者都会在这个周期内崩溃，人类长期以来建立的生物钟和时序观念的威力，往往会在这一刻展露无遗。
胡狼的语气有些惊讶。
胡狼也是不怯场，一听陈沉问，立刻便嘚嘚瑟瑟地把自己学的那几句天津味的中文全都亮了出来。
“你真的要去拉卡的话小心别哪天在路上吃个煎饼，就被IED给炸死了。”
“消息是从保利科技那里来的，我们原本有机会达成一次合作，但我们双方在交流之后一致认为那样做风险太大，所以就暂时搁置了。”
陈沉估计，他来的这一路上，估计就靠连这一句话的发音打发时间了。
“这里的和平持续不了多久了，抓紧时间看看这座古城，要不然，以后可能就再也看不到了”
“柴斯里拿到了一笔订单，我们将在这里为叙利亚政府军提供一揽子的训练服务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
陈沉摇摇头，语气略带调侃地说道：
“我们至少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，也知道他们会出什么招。”
“我们的伤病可不会直到退休以后才在阴雨天发作，有可能下一场战斗中，一个变型的动作就会要了你的命了！”
这很可能意味着，他的思维逻辑已经开始坍塌了
陈沉毛骨悚然地看着监视器上的一切，连他自己都已经开始感觉到了恐惧，甚至要陷进去了。
——
不过也就在这时，一个电话把陈沉从沉浸式体验中拉了出来。
“.我可没那么倒霉。”
高级神经中枢的功能已经被扰乱，感觉剥夺这种残酷手段的影响，已经突破了心理层面、直达神经性的生理层面了。
看到这一幕的陈沉忍不住对一旁的平川问道。
这样的梦游有时候会持续几分钟，在突然惊醒之后，两人会重新进入睡眠。
如果说要挑选一个东风集团之外的可靠合伙人，胡狼绝对是最佳选择，没有之一了。
“伤病是佣兵的诅咒-——你没听过这句话吗？”
电话那头的是苏海尔，而他带来了一个陈沉意料之外的消息。
陈沉下意识地质疑，但平川却继续说道：
“怎么不可能？他们在这12个小时内饮水量、进食量都是完全不达标的，如果后续发生严重脱水，猝死的概率很大。”
在绝对安静、绝对黑暗的环境下，他们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。
“我的队员后天回到达阿勒颇，全都是干净的人，外出活动比较方便。”
而一见到陈沉，他脸上的兴奋都快压抑不住了。
但哪怕是陈沉这样的门外汉，也明显能看出他已经出现了机械重复的刻板动作，走上了精神崩溃的高速公路。
“说起来确实跟你没太大关系.我听说，伱们跟苏海尔·哈桑已经确定了合作关系？”
听到陈沉的话，胡狼面色凝重地点点头，随后语重心长地说道：
“你应该想办法退出战斗一段时间。”
因为没提前跟陈沉联系，到了之后他甚至都找不到陈沉，还是把电话打回去给了彭旭成，才确定了陈沉的位置，并且在通过小鱼和骆驼的双重审核后，才最终见到了陈沉。
睡眠状态下，他们的心率、呼吸频率都在不断下降，其中一人甚至已经从昏迷进入到了半休克状态，心率断崖式地降低到30左右，呼吸频率也降到了10次以下。
但，哪怕是重新入睡，他们的眼睛也不会再闭上。
“给他们安排点有限刺激——找个闹钟吊到天花板上去，要能发出哒哒声的那种，但实时改变位置，不要让他们找到。”
“怎么样，分包个任务给我？”
“拉卡？！”
陈沉略微叹了口气，继续说道：
“但我没办法停下来，现在的局势不能没有我。”
四个特工中，有两个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。
“我为什么能猜到？至少我可以确定，你要做的事情跟我没有太大关系，所以，我也根本没花太多心思去猜.”
“他们还能撑下去吗？”
“我知道，恐怖分子大规模入境，安全形势堪忧-——但没办法，我必须得去。”
探索牢房边界、摸过每一寸墙壁、吃饭、睡觉、锻炼保持体力、大喊大叫试图引发回应、降低呼吸压低心率试图听到外界杂音、甚至还开始背诵文学经典、一人分饰几角来保持思维运转
或许他自认为自己的行动很有逻辑性，因为他正在按照严格的日程表执行一系列的动作。
陈沉毫不犹豫地回答，紧接着，他又看向了另外两名被审讯者。
“早上好，吃了吗您呐？”
“如果没有其他事情，你就在阿勒颇好好待着吧。”
后者摇了摇头，回答道：
“撑不了多久了，但很可惜，这种状态下不太可能完成审讯。”
“明白。”
他们选择了直觉上最有效的办法，那就是尽可能延长睡眠时间。
胡狼幽怨地看了一眼陈沉，也没继续卖关子，而是直截了当地解释道：
“我现在是柴斯里在蒲北、叙利亚事务的总负责人，有一些关键情报，我甚至是唯一知情人。”
按照他的说法，他是觉得对柴斯里这样的“白卡队伍”来说，尽可能远离风暴中心或许更安全。
陈沉摇摇头，回答道：
“小事情，骨裂而已，已经做完手术了，大概一两周就能自由活动。”
胡狼郑重点头，也听懂了陈沉在合规的范畴之内，隐晦地透露给他的那一点额外的信息。
“所以你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？在正式开始训练任务之前，我们会有两周左右的整备时间。”
“我就会这几句，我的中文并不好.”
但陈沉却能感觉到，他其实是担心跟北边直接接触过多，会给陈沉带来不便。
从他们的24小时内的第6轮睡眠开始，两人都开始梦游，如同僵尸一般围着一小片区域不断绕圈移动。
“你去拉卡提供训练服务？你不知道拉卡现在的局面吗？”
“你们在蒲北，我就得经营好蒲北；现在你们的重心明显已经转向中东了，难道我还留在蒲北吗？”
陈沉没想到他能这么快，毕竟按照他的预计，胡狼怎么的也得先去大马士革，在那里跟自己的两個同事完成交接了，再耽搁一会儿、研究研究路线，等个一两周左右再往前线来吧？
然后突然之间，他又完全安静下来，一动不动。
他非常活跃，动作非常多。
最后，胡狼甚至连饭都没有吃，就直接离开前往柴斯里那边安排好的酒店，而在他走后，陈沉也是找机会回了监控室，继续去观察被审讯人员的情况。
“.现在已经是下午了。”
两人随意交流了几句，没有去谈更多敏感的内容，确认陈沉状态还好、确认东风兵团处境安全之后，胡狼也就此告辞离去。
“路过而已——我的目的地是拉卡。”
“不过，真正要彻底恢复，可能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。”
“沉船！我们久别重逢了！”
胡狼翻了个白眼，跳过了这个略微有些沉重的话题。
“你是怎么知道的？”
他坐的是柴斯里安排的飞机，直飞塞浦路斯后走水路到拉塔基亚，然后又从拉塔基亚坐车直奔阿勒颇。
哈姆瑞特有一伙恐怖分子正在筹划对阿勒颇发起袭击，而他们手里，有大量来自伊拉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。
因为他知道，如果胡狼能得到这个消息，那就一定说明，他是有资格知道的。
陈沉本来确实不会拒绝，但，他的直觉突然给他报了警。
可实际上，胡狼那真是一秒钟都没停。
“明白。”
“我当然可以彻底脱离柴斯里，投入东风兵团，但那跟我们说好的计划是完全不一样的。”
“那样的话，计划里的那些港口、那些基地怎么办？”
而与此同时，这两人近乎同步地出现了大量无意识动作。
那叫一个字正腔圆，那叫一个情真意切。
但在陈沉这些观察者看来，他其实只是在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崩溃不断累积重量。
“我必须要利用好柴斯里这个平台。”
“.再说几句别的我听听？”
说到这里，胡狼长叹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
“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，对吧？”
要知道，这时候的拉塔基亚其实都还不太稳定，虽然各方都在停火，但零星的武装冲突甚至比真正前线的泰勒里法特还要频繁。
“当然，等我的支援到位之后会轻松一些-——话说回来，你到底要来叙利亚干什么？”
这句话，他说的是中文。
上一秒，他还在扮演莎士比亚作品里的角色大声朗读台词，下一秒，他就做起了俯卧撑。
这一份“边界感”，让陈沉都有些感慨。
这并不是主观的揣测，之所以有这个结论是因为.他自认为严格执行的动作中，已经出现了错乱。
陈沉无奈地打断了他，而后者则是嘿嘿一笑，转而问道：
“沉船，你的手受伤了？严重吗？”
“只有推着柴斯里往前走，我们才有继续合作的可能。”
“他们走入极端了，从精神分析学的角度来说，他们正在的自我部分已经大幅度沦陷，本我潜意识也已经受到重创，如果不实施干预，这两人是有可能会在药物的影响下猝死的。”
陈沉的语气里有好奇，但也没到“敲响警钟”的程度。
“不过，这次的服务仅限于后方的民兵部队，目的是以预备役形式去应对未来可能爆发的全境战争。”
“所以，拉卡就拉卡吧，说实在的，我要做的事情，可比你要做的事情安全多了.”
“当然，我也不只是想要‘混口饭吃’，我想要的是，借助你的力量，尽可能去做一些我以前不敢想的事情。”
陈沉本来想利用夏星的关系给他找一处安全屋，但胡狼拒绝了他的好意。
然而，这不仅没有缓解他们遭受的巨大压力，反而进一步加速了他们的精神崩溃。
苏海尔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，是想让东风兵团参与对这伙恐怖分子的围剿，毕竟在苏海尔看来，陈沉对此很有经验。
听到胡狼的话，陈沉哈哈一笑，回答道：
“目前还真没什么任务，我也在等支援。”
“我觉得，对这两人，试着缓一缓策略吧。”
陈沉愣了。
“你看，小鱼允许我来见你，肯定也是有让我帮你一把的意思。”
这两人的表现比另外两人要活跃一些，其中一个状态还好，还在保持着规律的运动和看似规律的睡眠。
“行了行了，说英语吧。”
而最后一人、也就是此前陈沉跟夏星讨论时看到的那人，则是这四个被审讯者中状态最差的。
“猝死？怎么可能！”
而他对这样的错乱完全没有感知。
陈沉微微点头，也没有继续追问他跟保利科技沟通的细节，而是转而问道：
“所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？如果是训练服务的话，你不是应该留在大马士革一带吗？跑来阿勒颇干嘛？”
胡狼也真就是枪林弹雨里练出来了，压根没在怵的，自己带着个副官、或者叫助理翻译，开着辆十八手的吉普大切诺基，哼哧哼哧就干到了阿勒颇。
“明白，按你说的做。”
“当然，我不知道具体的合作是什么，所以你不用担心，这件事情并不存在泄密风险。”
有任务是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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